第(2/3)页 一声脆响,伴随着王氏得意的嘶喊:“这药有毒!来人,拿去给太医验!我今天就要当着老夫人的面,揭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……” 她的话,戛然而止。 因为她预想中药碗落地、汤汁四溅的场面并没有发生。 沈青凰在那电光火石之间,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,稳稳地将药碗端平,另一只手则闪电般出手,精准无比地扣住了王氏那只挥过来的手腕。 “啊——!”王氏只觉得手腕像是被一把铁钳死死夹住,剧痛钻心,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。 沈青凰缓缓抬起头,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凤眸里,此刻却氤氲着骇人的寒气,如利刃一般直直射向王氏。 “二婶,”她开口了,声音不大,却冰冷得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,“我的东西,也是你能碰的?” 那眼神,那语气,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、不容侵犯的威压,竟让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王氏,一时间吓得忘了言语,只剩下倒抽冷气。 “放肆!”老夫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看着沈青凰,厉声呵斥,“青凰!你这是做什么?还不快放开你二婶!” 沈青凰闻言,这才松开手,仿佛碰了什么肮脏东西一般,拿出帕子,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。 她将药碗轻轻放回矮几,站起身,目光平静地环视了一圈堂上众人,最后落在老夫人身上,微微屈膝,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礼:“孙媳见过祖母。不知祖母带着二婶三婶,还有这许多人,气势汹汹地闯入静心苑,是为何事?” 她不提下毒,不提指控,反而倒打一耙,质问起对方的来意。 老夫人被她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噎了一下,脸色更加难看:“为何事?你还好意思问!王氏,你来说!” 王氏得了撑腰,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,立刻又来了精神,指着那碗药,尖声道:“母亲,就是这碗药!府里下人都说,世子喝了她的药,咳得更厉害了!她就是想害死世子!” 沈青凰闻言,非但没有动怒,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、讥诮的弧度。 她转过身,看向床上的裴晏清,柔声问道:“夫君,你觉得,我是在害你吗?” 这一声“夫君”,叫得又轻又软,带着一丝旁人听不出的亲昵,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。 裴晏清靠在床头,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和困惑,他轻咳了两声,才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:“二婶……说笑了。青凰为我煎药,衣不解带,我……咳咳……我只觉得身子好了许多,何来……加重一说?” 他一边说,一边看向王氏,眼神里满是纯然的不解,“莫非是二婶听信了什么小人的谗言,误会了青凰?” 他这一番话,看似是在为沈青凰辩解,实则却将矛头直指王氏——你一个做婶娘的,是凭什么断定侄媳妇的药有问题?是听信谗言,还是另有居心? 王氏的脸,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 王氏那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,青白交加,像是开了个染料铺子。 裴晏清那轻飘飘的一句反问,却比千斤重锤更狠,砸得她脑中嗡嗡作响,一时竟连句反驳的话都找不出来。 “晏清,你……”她嘴唇哆嗦着,想说他是不是被这狐狸精灌了迷魂汤,可对上他那双看似温和无害,实则深不见底的眸子,后背竟窜起一股寒意,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。 “二嫂,你倒是说话呀!”一旁的三夫人李氏急了,扯了扯王氏的袖子,自己却不敢出头,只敢拿眼角去剜沈青凰,尖着嗓子帮腔:“世子爷心善,被蒙蔽了也是有的。可这满府的下人都听见了,世子这两日咳得撕心裂肺,这总做不得假吧?若不是这药有问题,难不成还能是世子爷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?” 这话说得刁钻,将矛头又巧妙地引了回来。 是啊,就算世子本人不觉得,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。 老夫人宋氏的脸色愈发阴沉,握着周妈妈的手又紧了几分,看向沈青凰的眼神已然带上了审视与决断。 然而,立于风暴中心的沈青凰,却像是听了一场无关紧要的戏。 她将裴晏清扶着躺好,细心地为他掖了掖被角,整个过程从容不迫,仿佛这满屋子虎视眈眈的人,不过是些摆设。 做完这一切,她才缓缓转过身。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,她已端起了矮几上那碗剩下的半碗汤药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