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裴晏清?”她压低声音,试探地唤了一声。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,只是眉心蹙得更紧,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、带着痛苦的闷哼。 沈青凰心中警铃大作。乌头草之毒虽猛,但昨夜她已用金针逼出大半,辅以汤药,绝不该在此刻复发,更不会引起如此高热。除非…… 她的目光,瞬间落在了他那只被纱布层层包裹的右臂上。 除非,那支箭上,淬的并非只有乌头草一种毒! 沈青凰的眼神冷了下来。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,径直去解他手臂上的纱布。 “别……”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纱布系带的瞬间,裴晏清竟在半昏迷中呓语了一声,下意识地想要将手臂往回缩。那声音沙哑破碎,带着一种本能的抗拒。 他不想让她看。 这个认知,让沈青凰的动作愈发不容置喙。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,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按住他的肩膀,不让他动弹分毫。 指尖翻飞,那厚厚的纱布被她一层层迅速解开。 “撕拉——” 当最后一层粘连着血肉的纱布被揭开,一股淡淡的、带着腐败气息的腥甜味,混杂着药味,钻入鼻息。 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,景象比昨夜更加触目惊心! 原本只是发黑的伤口边缘,此刻竟隐隐有溃烂之势,皮肉外翻,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。 而那些顺着血管蔓延的黑线,非但没有消退,反而变得更加粗壮、清晰,如同一条条丑陋的毒蛇,张牙舞爪地向着他的心脏方向攀爬而去。 沈青凰的瞳孔,在那一瞬间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。 “腐骨草……”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。 何其歹毒! 乌头草见血封喉,是为速杀。 而这腐骨草,毒性阴狠,不会立刻致命,却会慢慢侵蚀血肉,腐蚀骨骼,让中毒者在日复一日的剧痛与溃烂中,活活被折磨至死! 更重要的是,这腐骨草的气息,她并不陌生。 当初二房王氏在裴晏清的熏香中下的慢性毒药,其主料之一,便是这腐骨草的根茎! 是同一伙人! 摔下轮椅? 好一个拙劣的谎言! 裴晏清,你究竟在瞒着我什么? 又是在独自承受着什么? 一瞬间,无数念头在她脑中翻涌,但她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得像冰的表情。 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。 她没有片刻迟疑,转身快步走到妆台前,取出那只紫檀木匣子。 金针在烛火下闪过一道道森然的冷光,映着她那双沉静如古井的凤眸。 这一次,她没有再问他“脱不脱衣服”。 她直接上手,一把扯开他寝衣的系带,将他清瘦却线条流畅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出来。 “唔……”裴晏清在昏沉中似乎感觉到了凉意,不安地动了动,却被她死死按住。 “别动。”她的声音依旧清冷,却比命令更像一种不容置疑的陈述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