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她面色不变,心中却冷笑连连。又是这些陈词滥调,前世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。 终于,祭祀礼成,众人起身。 按照规矩,接下来是宗族议事。 就在此时,一个坐在旁支席位上,贼眉鼠眼的老者忽然站了出来,他清了清嗓子,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调高声道:“国公爷,老夫人!有句话,老朽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 来了。 沈青凰眸光一寒。 此人是裴氏旁支的三叔公,为人最是贪婪,平日里没少受二房三房的好处。 如今看来,是被人当枪使了。 裴国公皱了皱眉:“三叔,有话直说。” 那三叔公得了许可,立刻挺直了腰板,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裴晏清,痛心疾首道:“国公爷,非是老朽多嘴。只是晏清这孩子……唉,自幼体弱,如今更是缠绵病榻。国公府偌大的家业,大房的香火传承,乃是重中之重啊!” 他顿了顿,声音陡然拔高:“如今府中流言四起,都在说……都在说世子身子不济,恐怕于子嗣有碍!依老朽看,为防万一,还是该早做打算,从咱们旁支里,挑个聪慧康健的子侄,过继到大房名下,也好早日为国公府开枝散叶,延续香火啊!” 此言一出,满堂哗然! 这已经不是暗示,而是赤衣果衣果的“逼宫”! 当着所有族人的面,质疑世子“不行”,还要强行塞一个嗣子过来,这不啻于将裴晏清和大房的脸面,狠狠地踩在脚下! 周氏气得浑身发抖,拍案而起:“裴老三!你放肆!” “老夫人息怒!老朽这也是为了国公府的将来着想啊!”三叔公一脸“我为大家牺牲”的悲壮表情,身后几个旁支的族人也立刻跟着附和。 “是啊,三叔公言之有理!” “世子妃进门也有些时日了,这肚子……确实该有点动静了。” “国公府的传承,可断不得啊!” 一时间,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裴晏清和沈青凰身上。 羞辱、怜悯、看好戏的眼神,如同一根根尖锐的刺,扎了过来。 沈青凰的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,一股滔天的戾气从心底升腾而起。 她正要开口,用最锋利的言辞将这些人的脸皮撕得粉碎—— 就在这时,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,忽然覆上了她的手背,不轻不重地握住了她。 沈青凰一怔,猛地侧头看去。 只见裴晏清依旧坐在轮椅上,脸色因久坐而显得有些苍白,但那双幽深的桃花眼里,却没有半分被羞辱的狼狈与愤怒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。 他朝她安抚地笑了笑,然后,在满堂或惊或疑的注视下,他握着她的手,缓缓地,一寸一寸地,从轮椅上站了起来! 这个动作,他做得极为缓慢,甚至有些吃力。他清瘦的身体在微微颤抖,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 可是,他站直了。 如一株清隽而孤傲的玉竹,虽看似孱弱,却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折断的铮铮傲骨。 整个宗祠,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! 落针可闻! 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,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! 那个传闻中不良于行、病入膏肓的世子,竟然……站起来了?!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