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京城粮价一日三涨,米铺前为了抢一斗米打得头破血流,饿殍遍地,惨不忍睹。 而就在那时,沈玉姝站了出来。 她打开陆府粮仓,以远低于市价的价格“施舍”粮食,又在城外搭起粥棚,每日救济灾民。一时间,“陆夫人仁善”之名传遍京城,连朝廷都降下恩旨,称赞她为天下女子表率。 当时身处后宅,被陆寒琛冷落的沈青凰,也曾为她这位“妹妹”的善举而感到一丝欣慰。 直到很久以后,她才从陆寒琛醉后的只言片语中,拼凑出那令人作呕的真相! 那些粮食,根本不是陆家的存粮! 而是陆寒琛利用职务之便,从西山大营截留的军粮! 他们趁着粮价飞涨,一边高价倒卖军粮给那些黑心粮商,赚得盆满钵满;一边拿出九牛一毛,演一出“低价售粮”的戏码,名利双收! 用本该保家卫国的军粮,发国难财,再用灾民的血泪,给自己镀上一层金光闪闪的菩萨外衣! 何其恶毒!何其无耻! 一想到前世沈玉姝穿着素净的衣衫,在粥棚前悲天悯人地垂泪,接受着灾民们感恩戴德的跪拜,沈青凰的指尖便不受控制地冰冷下去。 那股彻骨的寒意,甚至比窗外的风雪更甚。 “怎么了?” 耳畔传来裴晏清低沉而温润的嗓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 他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,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了几分。 “在想沈玉姝的满月宴?”他轻笑,语气慵懒,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,“夫人是在盘算,该送一份什么样的‘贺礼’,才能让她永生难忘?” 沈青凰回过神,从那段污浊的记忆中抽离。 她转头,对上裴晏清那双含笑的桃花眼。这双眼睛,看似多情,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洞悉世事的清明。 她知道,什么都瞒不过他。 “我在想。”沈青凰缓缓开口,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,“这场满月宴,不过是开胃小菜。沈玉姝真正想要的,那所谓的‘泼天富贵’,可不仅仅是一个孩子的满月酒就能撑起来的。” 裴晏清眉梢微挑,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:“哦?愿闻其详。” “一个靠着男人才能立足的女人,最大的底气是什么?”沈青凰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。 “是男人的宠爱,是生下的子嗣,是……”裴晏清顿了顿,看着她眼中那抹冰冷的讥诮,瞬间了然,“是她自己能攥在手里的,实实在在的财富与名望。” “世子果然通透。”沈青凰唇角勾起一抹冷弧,“宠爱会消失,子嗣会长大,唯有金山银山和万人称颂的好名声,才是她最想抓牢的东西。而我知道,她打算如何去赚这第一桶金,如何去博这第一个好名声。” 裴晏清眼中的笑意深了几分,他将沈青凰的身体转过来,让她与自己面对面,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脸颊,动作温柔,眼神却锐利如鹰。 “我的世子妃,似乎……总能未卜先知?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磁性,“可否与为夫说说,她那条名利双收的康庄大道,究竟铺在何处?” 沈青凰没有回避他的目光,坦然地迎了上去。她不打算解释自己如何得知,因为她知道,他不需要解释,他只需要结果。 “世子可知,‘天时’二字?” “天时?” “不错。”沈青凰的凤眸沉静如渊,“这几日京中看似风平浪静,但我断定,开春之后,雨水会异常丰沛。待到入夏,京郊的永定河,必有水患。” 此言一出,连裴晏清都微微怔了一下。 观天象,测水文,那是钦天监和工部的事。 沈青凰一个深居内宅的女子,竟能如此笃定地断言一场数月之后的天灾?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