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是……是云照公子……”钱主簿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份盖着兵部火漆大印的调令文书,“半月前,云照公子持北境镇北大将军的紧急军令而来,说是北境与鞑靼起了冲突,军情十万火急,急需粮草支援!兵部连夜核验,便将库中……库中所有的存粮,都……都调拨去北境了……” 云照! 临江月的月主! 陆寒琛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 他怎么会掺和进来?! 而且是半个月前?! 半个月前,天还晴着,谁能想到今日会有滔天大水? 这根本不合常理! 除非……除非有人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,并且提前设下了这个局! 一个让他一头撞进去,摔得粉身碎骨的局! “不可能……这绝不可能……”他失魂落魄地松开手,踉跄着后退了两步,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,分不清是雨还是冷汗。 他满心以为自己是那个执棋的手,此刻才惊恐地发现,自己从头到尾,都只是一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棋子! 沈玉姝的“预知”,在另一股更强大、更神秘的力量面前,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! 而他,陆寒琛,兴师动众而来,如今却要空手而归,即将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! 那张素来冷酷的面容,此刻扭曲得比锅底还要黑,充满了屈辱、愤怒与不甘。 …… 同一时刻,国公府。 云照一脚踏进书房,便甩了甩衣袖上的雨水,夸张地叫嚷起来:“哎哟喂,这鬼天气,可真是要把小爷这身新做的云锦袍子给毁了!晏清,青凰弟妹,你们这儿可真是清净。” 他自来熟地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热茶,一饮而尽,才笑嘻嘻地看向裴晏清:“江主,您这招‘釜底抽薪’,可真是……绝了!姓陆的那张脸,我派人去看了,啧啧,据说比恭房里的石头都臭!怕是这会儿正躲在哪个角落里怀疑人生呢。” 裴晏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没说话,只是将面前一碟精致的梅花糕推到了沈青凰手边。 沈青凰捏起一块,却没有吃,只是看着云照,清冷地开口:“北境那边,没问题吧?” “放心。”云照拍着胸脯保证,“镇北大将军是我爹的过命交情,我拿了你的信物,再编个由头,说有批重要的‘货物’需要用军粮的名义掩护运送,他二话不说就盖了印。那批粮食早就被我们的人半路截胡,分批运到城外咱们自己的庄子里了,半粒米都没少。” 他说着,又促狭地冲裴晏清挤了挤眼:“不过话说回来,晏清,你为了给弟妹出气,连镇北大将军的人情都用上了,可真是大手笔啊。” 裴晏清这才懒懒地抬起眼皮,语气平淡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:“她的事,便是我的事。” 简单的一句话,让云照的嬉笑声戛然而止。他看着裴晏清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,第一次在里面看到了一种名为“认真”的东西。 沈青凰执着梅花糕的手指微微一顿,心湖泛起一丝涟漪,却又被她迅速压下。 她抬眸,看向窗外依旧肆虐的暴雨,凤眸中一片冰寒。 “这只是第一步。”她轻声说道,仿佛在对自己,又像是在对裴晏清,“沈玉姝和陆寒琛的登天梯,才刚刚被我们抽掉了第一节。接下来,我要让他们亲身体会一下,什么叫……民怨滔天,无路可走。” 裴晏清凝视着她清丽冷冽的侧脸,看着她眼中燃烧的复仇火焰,非但没有觉得可怖,反而觉得一种奇异的、蓬勃的生命力在其中绽放,灼热而耀眼。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,握着她的手也紧了几分,声音低沉而温柔,带着承诺般的份量。 “好。”他说,“我陪你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