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那人浑身一僵,冷汗瞬间湿了后背,连忙掌嘴:“是小的失言!小的该死!” 裴晏清没再理他,只是将目光转向窗外,看着飞速倒退的街景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一枚玉扣。 神人么? 他想起沈青凰递给他药方时那双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凤眸,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。 她不是神,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,带着一身焚尽一切的业火。 而他,偏偏就喜欢这火。 …… 回到府中,沈青凰正在暖阁里,手里拿着一本账册,垂眸静静地看着,仿佛东宫那场决定了陆家命运的博弈,于她而言,不过是翻过了一页无关紧要的闲书。 “夫人倒是清闲。”裴晏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带着他惯有的三分慵懒七分戏谑。 沈青凰抬起眼,目光平静无波:“结果,想必如我所料。” 是陈述,而非疑问。 “陆寒琛被下了大狱,罪名是‘欺君罔上,贻误国事’。”裴晏清缓步走到她对面坐下,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,“那兵部侍郎也被太子申斥,勒令闭门思过。东宫,算是被我们清洗了一遍。” “这只是开始。”沈青凰将账册合上,放到一旁,声音清冷,“陆寒琛倒了,京城的瘟疫却还在。太子殿下得了药方,下一步,必然是要交由太医院推行。” 裴晏清啜了口茶,挑眉道:“不错。太医院那群老古董,最是讲究论资排辈。‘药痴’先生虽有古籍和人证,但毕竟是山野村夫,他们嘴上不说,心里未必信服。尤其是那院判张敬德,为人最为古板,让他将一个来路不明的方子在全京城推广,难于登天。” “我料到了。”沈青凰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寒芒,“前世,便是这群庸医的迟疑和傲慢,错过了最佳的防疫时机,才让那场瘟疫一发不可收拾。” 她看向裴晏清,语气不容置疑:“所以,我们要推他们一把。” “如何推?”裴晏清的桃花眼亮了起来,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她这副运筹帷幄、执掌乾坤的模样了。 “很简单。”沈青凰的回答简单,“救人,是天大的功劳,谁都想要。但推广一个未知药方的风险,却谁都不想担。既然他们不愿担,那我们国公府,就替他们担了。” 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庭院中那些被下人精心打理的花草。 “我已经让府中名下的几家药铺,连夜加急炮制黄芩、板蓝根、金银花、连翘这几味药材。库房里囤积的药材,足够供应全城百姓三日之用。” 裴晏清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 她是什么时候做的安排?竟是连他都未曾察觉。 这个女人,仿佛总能走在所有人的前面。 “世子。”沈青凰转过身,目光灼灼地看着他,“明日,还请你再去一趟太医院,向张院判提议,由国公府出资出药,在京郊咱们府上的几个庄子里,先行试用‘防疫汤药’。” 裴晏清笑了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了然和纵容:“夫人这是要……逼宫啊。” “是阳谋。”沈青凰纠正道,“我将功劳和风险都摆在他们面前。成了,他们太医院有领导之功;败了,所有罪责由我,由国公府一力承担。面对这份送上门的功绩,我不信那张敬德会不动心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