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斜倚在病榻上,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,唇上毫无血色,呼吸间带着微弱的起伏,看上去,确实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。 沈青凰推门而入,屏退了左右。 “咳咳……”裴晏清发出一阵低沉的咳嗽,睁开了那双狭长的桃花眼,眸底却是一片清明,哪里有半分病气,“他们来了?” “来了。”沈青凰走到床边,为他倒了杯温水,语气平淡地将方才前厅发生的一切,简略地说了一遍。 “二婶和三婶,被我禁足了。张勋……是个硬茬,不好对付。” 裴晏清听着,嘴角却逸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:“夫人辛苦。” 他接过水杯,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,一片冰凉。 他微微一顿,抬眸看她:“跪了多久?” “两个时辰。”沈青凰答得云淡风轻,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。 裴晏清的眸色深了深,却没有再追问。 他将杯中水一饮而尽,才道:“账本,你准备怎么办?” “他们想要,我便给他们。”沈青凰的声音里,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担忧。 裴晏清挑眉:“哦?” 沈青凰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隙,看着院中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的竹林,凤眸中闪过一丝锋锐的冷光。 “我让人准备了两套账本。” 裴晏清的眼中,瞬间掠过一抹了然的激赏。 “一套,是给张勋看的‘干净’账本。每一笔进出,都清清楚楚,合情合理,任他铁面阎罗,也查不出半点纰漏。” “另一套呢?”裴晏清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。 沈青凰缓缓回过头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那笑容,如淬了毒的刀锋,美丽而致命。 “另一套……自然是‘不干净’的。” 她看着裴晏清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地说道:“上面,详细记载了礼部侍郎刘承,这些年,是如何通过‘临江月’,将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,转运出京,存入江南私库的。” “他们想用临江月这把刀来杀我们,那便要做好……被这把刀,反过来捅穿喉咙的准备。” “张勋不是要查吗?我便给他一个,天大的功劳。” “至于这本账,要如何‘不经意’地落到他的手上……” 沈青凰的目光,落在了卧房角落里,那个不起眼的,装着药渣的木桶上。 “就要看,谁的手,更不干净了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