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这些都不重要。”宜安伯毫不犹豫地道,“拟月初入宫中,怕是还什么都不懂,你挑几个懂事的人送到拟月身边,好好教一教她应该怎么做。” 他与李氏虽然进不了宫,但为姜拟月送些婢子进去还是可以的。 原本秀女入宫身边便皆是有陪嫁婢子,姜拟月虽特殊了一些,但该有的东西还是不会缺的。 李氏沉默着点了点头。 “再过些日子便是冬日宴了,这些事情,你早些打点好,如若不然,冬日宴上,怕是会有人说些风言风语。”宜安伯冷冷地吩咐了一句,便起身推门而去。 风言风语? 已经出了这样自的事情,又怎么可能没有风言风语,哪怕她打理地再是妥贴,也不可能将这样的事情压下去。但李氏已经并不在意这些了,她只希望姜拟月不要受太多的委屈。 …… 及冬日宴的那一天,沈风絮一大早上便起了,与沈白棠一并前去顺宁长公主府上。 顺宁长公主是当今皇帝明锦唯一的长姐,早在建安年间便已经出嫁了,只是在永平三年时,驸马病逝,顺宁长公主身为尊贵,自然不必为驸马殉节,可自驸马死后,顺宁长公主也无心嫁人,便一直独居公主府中,平日里也甚少参与各种宴会,但每年冬日,便都在会自己的公主府上举办冬日宴。 顺宁长公主府坐落在京中的东边,及马车在公主府前停下后,便有婢子领着沈风絮与沈白棠一并进了公主府内。 今日的天气倒还算晴朗,虽还是一如既往地冷,但并没有大雪纷扬,空气清新宜人。 但因着是冬日,所以宴会并不在露天的花厅中举办,而是在大厅中,厅中有火炉温热,方一迈步进去,便将身上的寒气都驱散开了,只是觉得温暖宜人。 进了大厅之后,各家的人自然也都来齐了。 李青如与严婷二人自然也在正厅中,自是见了沈风絮,便一并走了过来,与沈风絮闲谈了起来。 不多时,便有婢子道:“顺宁长公主驾到——” 众人闻声便转头望去,顺宁长公主缓步从正厅外走了进来,莲步轻移,仪态端庄,衣着颜色虽清浅素淡,却十分华贵雍容,便在婢子的簇拥之下走了过来。 沈风絮看着顺宁长公主,目光中有阴晦的情绪一闪而逝。 其实顺宁长公主的驸马并非是病逝,而是死于顺宁长公主的手中,世人皆道顺宁长公主性格平淡,从不过问世事,自驸马病逝后,便独居公主府上,除却每年冬日举办一次宴会外,在京中几乎无甚存在感。 可在永平十九年时,也就是七年后,顺宁长公主在身败名裂后自尽了。 无他,只是那一年有刺客在京中作乱,明锦勃然大怒,下令搜查,但在封锁了整个京城后,却也并没有查到刺客所在,明锦在震怒之下,便令青临卫挨家挨户的搜查,哪怕是世家贵族也不放过。 自然也包括了顺宁长公主府。 顺宁长公主并没有谋逆的心思,但刺客的的确确是在顺宁长公主府上。 因为……那是顺宁长公主的男宠。 自驸马死后,公主府里便豢养了男宠,顺宁长公主自是日日与男宠纵情玩乐,她不曾嫁人的原因,也是因着这名男宠,可顺宁长公主并没有料想到,那男宠竟怀了大逆不道的心思,她有心保全男宠,可明锦震怒之下,自然不放过京中任何一个地方,莫说是顺宁长公主府了,便是连太后的宫中,明锦也命人一寸不落的搜查了。 而在搜查过顺宁长公主府后,此事自然是遮掩不住了,顺宁长公主在府上豢养男宠的事情也公诸于世,世人纷纷猜测当年驸马的死因,各种猜测如潮水般涌来,加之旁人的各种异样的目光,顺宁长公主承受不住旁人非议,便在永平十九年末,也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,饮鸩自尽了。 这件事情在当时传的沸沸扬扬,人尽皆知,沈风絮自然也听说过,如今再一次见到顺宁长公主,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。 倒也不是错觉了。 顺宁长公主端着酒盏,微笑着举杯,众人自然纷纷举杯而对,不敢有任何怠慢。 宴会如常举行。 酒至半酣的时候,忽有少女高声道:“听闻玉楼姑娘舞艺无双,不如当众表演一二?” 沈风絮顺着看了过去,说话之人是胡娴之,于是微微一笑。 胡娴之此刻,自然是对沈玉楼嫉妒万分,她一心想要成为九公主身边的伴读,也做了十足的准备,自认那一日的策论写的极佳,甚至是沈风絮这个一向与她不对付的人,都承认了她文采斐然,偏后来夺得头名的人竟是沈玉楼。 胡娴之自然不服气。 不仅是不服气,更是嫉妒万分,若是没有沈玉楼的话,能够入宫成为九公主伴读的人,想必就会是她了。 沈玉楼眉梢微蹙。 一旁有人附和道:“是呀,如此佳节,若是见不到玉楼姑娘的水袖舞,再好的珍馐美馔,也是难以下咽的。” 沈玉楼不禁有些犹疑,能在这样的场合出风头自然不错,可却是由胡娴之提议起来的,不免让人觉得心中不安,她虽然与胡娴之并不相熟,但也隐约知道胡娴之并不好相与。 于是沈玉楼道:“娴之姑娘谬赞了,在场的众位姑娘们,哪一位不是比玉楼更优秀,玉楼又怎么担待的起无双二字?自然不敢献丑了。” 胡蕙之皱了皱眉,看向胡娴之,道:“你若是想要表演,不如就自己上去,提起玉楼做什么?” 胡娴之虽然是她的妹妹,可胡蕙之却与胡娴之的关系一般,相比于沈玉楼,她与胡娴之更像是陌生人似的,出言更是讽刺且无情。 胡娴之被一口气呛住了,可她只深深地看了胡蕙之一眼,便道:“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,大姐不信就问问旁人,是不是都想看玉楼姑娘表演?” 胡娴之说着,看了沈风絮一眼,问道:“风絮姑娘,你说是不是?” 这种时候,沈风絮自然不会反对了,于是微微一笑:“那是自然,大姐的舞艺冠绝京华,要是论起舞艺,或许京中还有人可与大姐相提并论,但若是说是水袖流云舞,京中只大姐一人了。” 沈风絮的话让一众贵女纷纷侧目。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吗? 可沈风絮只是看着沈玉楼,目光中满是倾慕地道:“大姐不止是水袖流云舞出众,诸如凌波舞、霓裳舞、折扇舞……也皆是一流,在场众人,怕是连大姐的十之一二都没有。” 沈风絮说这些话的时候,目光完完全全是落在沈玉楼身上的,带着一种钦佩羡慕的神色,仿佛是发自内心的赞誉沈玉楼,可随着沈风絮话音落下,众人的视线皆不自觉地落在沈玉楼的身上。 在场的男宾倒也罢了,可在场的世家贵女们,纷纷露出了不满之色。 她们多少也是自幼学习六艺的世家贵女,如何就连沈玉楼十之一二也比不上的?往日里就常常听旁人提起沈玉楼,如今连参加一场冬日宴也不消停。 在场许多世家贵女是生在沈玉楼的阴影之下的,自幼便听着家中的父母兄长夸赞东宁伯府的沈玉楼,及长大后,所遇到的人,但凡提起沈玉楼,也皆要说一句沈玉楼容色无双,才貌双全。 听的人耳朵都要起茧了。 沈玉楼情知不妙,便站起身来,道:“家中幼妹胡言乱语罢了,玉楼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,如何能与各位姐姐妹妹相提并论?” “我大姐可还被选中做了九公主的伴读呢。”沈风絮又微笑着补了一句。 男宾席上,明疏摇头失笑。 他只觉得沈风絮实在是太过分了,在这样的场合里将沈玉楼推到最高的位置,无非是要看着沈玉楼重重的摔下来,也不知道这位玉楼姑娘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,沈风絮要这么过分的报复。 若非是当着旁人的面,沈玉楼定要回头狠狠地剜沈风絮一眼,但此刻面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妥之色来,只是道:“玉楼的舞艺不堪入目,实在没有风絮说的这样精妙。” 大夫人也出言道:“多谢诸位对玉楼的厚爱,只是玉楼不过粗学几年罢了,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,又怎能污了顺宁长公主的眼?” 顺宁长公主稍稍蹙了蹙眉,道:“玉楼姑娘既不想表演便罢了,府上也并非没有舞娘,不必为难玉楼姑娘了。” 她也是不希望看着沈玉楼被旁人刁难。 顺宁长公主既发话了,众人便也只能偃旗息鼓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