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于是他的视线也被汗水所迷。 可就在这时,有羽箭离弦而来,携着破空之声,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度,却带着最深刻刺骨的杀意,向着抚安将军的心口而来。 那一箭,最是锐利又杀意昂然。 及抚安回过神来时,羽箭已经映入眼帘,他惊骇万分,瞳孔骤缩,却没有躲开的机会。 抚安闭上了双眼。 已经杀了这么多的敌军。 足够了。 下一刹那, 心口处并没有传来痛楚,而是一声微弱又隐忍的闷哼传来。 抚安心中一紧,霎时睁开双眼,第一眼便看见了近卫站在自己的身前,面上露出一个古怪而又奇异的笑容。 抚安的心凉了一半。 可那近卫一句话也没有说,只是歪了歪头,身子便向着一旁倾斜,胸口斜插着的羽箭已经穿透了身上的盔甲,深深钉入了心口中去。 边上仍旧有人疯狂又不顾一切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,正砍到了将要倒下去的近卫。 那一刀,近卫的左臂飞了出去。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,视线里似乎是一片血雾弥漫着,只见近卫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,身上已经挨了千万刀剑。 从腰腹横砍而来的那一刀最为致命。 五脏六腑流淌了一地。 近卫气息未绝,挣扎着抬手想要捂着腹部的伤口,可只摸到了流淌出来的肠子。 双手沾满了鲜血。 皆是属于他自己的。 他想要惨叫。 只是喉咙已经被人一刀切断,莫说完整的句子,就连说出一两个音节都已经无能为力。 只能发出些喑哑的气息声。 可是…… 并没有这样的机会。 因为飞驰而来的骏马一脚踏在了近卫的身上,难以承受的重量将他最后的生机掐断。 那是近卫留在抚安心头最后的回忆。 抚安的身上似乎沾满了近卫的鲜血,无论如何也冲刷不掉了,他只能带着近卫的佩剑,骑着赤血马一步一步地走出战场。 没有挽回的余地了。 从那一日起,抚安的心,就已经死在了战场之上。 直到—— 北风呼啸中,抚安策马而行。 他忽地抬眸看去,正见有青年男子站在桥边,似乎是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。 在他的面上,是一层如墨色的面纱,遮住了大半面容,额前的碎发在眼眸上打了一层阴影,整个人像是从黑暗之中走出来的厉鬼。 即便他一身白衣。 两人深深对视了一眼。 似乎是相隔着千年万年,却又如出一辙的心境。 无法化解的悲痛,深埋心中的哀戚,与永世不忘的仇恨,似乎在这一刻,得到了共鸣。 这场相遇,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。 从那以后,抚安的身边便多了一个常年以面纱遮面的近卫,但无人见过他的真容,即便是抚安,也只知晓他肤白如瓷,雌雄莫辨,却并不曾亲眼见过他的容貌。 他是跋山涉水而来的淤栖人。 他背负着的是全族上下的仇恨。 带着无法释怀的过去,他在抚安身边许多年了。 而抚安对他信任有加,委以重任,许是那一日相见时的触动,也许是多年的同生共死。 抚安不在乎青年从何而来,意欲何为,抚安只知晓,他是可以交付性命的同伴。 那一日,抚安抓回了大洛国的一位巡抚。 巡抚不过是贪污受贿了白银千两,依大洛国的法令,只消稍作惩戒即可,可当青年见到巡抚面容的刹那,双手便已经攥紧了。 他挺直了背脊,深吸一口气,怀着狠毒又凶恶的想法,将巡抚拖进了监狱之中。 青年将叛国的证词放在巡抚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从唇缝间吐出了几个冰冷的字:“画押。” 巡抚扫过证词上的字句后,忽然大惊失色。 他仅仅的贪污受贿而已,可一旦在叛国的证词上画了押,便是灭诛九族的罪名。 第(2/3)页